克隆时代开始于1997年,由英国罗斯林研究所的科学家伊恩·威尔穆特率领的团队,成功地克隆了第一只哺乳动物——大名鼎鼎的克隆羊多莉。在这之后,科学家又成功地克隆了牛、猪、小鼠等动物。当然,科学家们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最终克隆出人类的婴儿,而是为了培育用于养殖的新品种家畜。科学界的确也想进行人类克隆的研究,但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要制造克隆婴儿,而是希望运用克隆技术获得人体早期胚胎,提取全能型的胚胎干细胞,然后在合适的条件下,使其发育成人体任何一种器官组织,包括大脑、肌肉、血液和神经等,把这些组织用于医疗。为了区别制造克隆人的生殖克隆,这样的研究被称作治疗克隆。而正是这些研究中的发现,令主流科学家成了克隆人的坚定反对者。就是在多莉诞生的罗斯林研究所,科学家发现他们的成功很难复制。100个注入了其他细胞的遗传物质的卵细胞,只有两三个最终成为克隆动物出生。绝大多数卵细胞要么一开始就没能发育为胚胎,要么在植入子宫的时候失败了,还有一些胎儿在出生前就死去。
威尔穆特说:“整个孕育过程随时可能出现问题。有时我的同事能看出胚胎出问题了,有时看起来一切正常。当我们期待健康的小羊在几天后出生时,胎儿却突然死了,死于某种超声波检查发现不了的异常。"
诞生时完全正常的克隆羊,也会出现奇怪的问题,威尔穆特说:“它诞生的时候很正常,开始也非常健康,我们都很高兴。唯一的问题就是它总是气喘吁吁,就像我们跑了几百米那样,而它是从早到晚一直在喘。兽医同事从其他兽医和儿科医生那里寻求建议,尝试了所有的疗法,不幸的是这些方法都无助于改善它的病情。”
除了罗斯林研究所,全世界研究动物克隆的科学家都发现克隆动物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研究发现,这些动物体内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心脏、肝脏、肺、血管、免疫系统等都可能出现异常。绝大多数克隆动物都迅速地夭折了,多莉也是在仅有6岁时就因患上严重肺病而被迫实行了安乐死,寿命仅有普通绵羊的一半。
罗斯林研究所主任哈里·格里芬博士认为,这些克隆动物的命运是给那些想进行人体克隆的人的警告。在牛津辩论社的活动中,他质疑说:“这些缺陷是没办法用超声波检查发现的,这样的动物会遭受无法治疗的疾病的折磨,为了不让它们继续受苦,我们杀死了它们。现在如果你们有人打算冒险克隆人,我想问问扎沃斯医生,出现了这种问题的话,你会怎么办?"多莉的创造者、罗斯林研究所的伊恩·威尔穆特教授说:“人类有一套经过几百万年的进化而得到的系统,用来确保卵细胞受精成功,而我们现在要求它做的是完全不同的工作,因此结果不理想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有时候竟然能够成功才是应该让人惊讶的。”
尽管如此,安蒂诺里等人认为,克隆的风险被夸大了。他们相信,人类克隆与动物实验不同,更精细的技术手段完全可能克隆出健康的人。扎沃斯提出通过检查DNA上的甲基来筛选健康的克隆胚胎,但主流科学界认为这是极其困难的。不过,对于求子心切的家庭来说,风险可能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全球争论克隆禁区
除了科学领域,人体克隆也在伦理和宗教方面遭到了反对。有人认为,这是在试图扮演上帝;也有人认为,这是对伦理的践踏,会破坏家庭这一人类社会的基石;还有人担心,克隆人因为只是原版的复制品,其人权会受到限制,他们可能会被当作廉价劳动力而遭受奴役。
2002年在上海召开的国际人类基因组大会上,伦理学家与科学家纷纷赞成对克隆人实验设置禁区。联合国2005年3月8日发表《关于人的克隆的宣言》,指出:会员国应当考虑禁止违背人类尊严和对人的生命的保护的一切形式的人的克隆,并且毫不延迟地通过并实施国内立法以落实这个禁令。到2015年,全世界约70个国家已禁止克隆人。
因为克隆包括生殖性克隆和治疗性克隆,一些国家对这两点做了区别,给治疗性克隆人保留了一定的合法空间,比如澳大利亚。欧盟基本权利宪章明确禁止的是生殖性克隆人。中国坚决反对生殖性克隆人,但是不反对在严格审查和有效监控下进行的治疗性克隆人。美国至今还没有通过禁止人体克隆的联邦法案,但是已有很多州禁止了生殖性克隆人。美国医学会的医生和美国科学促进会的科学家也签署了公开声明,反对生殖性克隆人。
但不管世界舆论如何,安蒂诺里依然我行我素。到了2009年,他透露说他当年克隆的儿童已经健康地生长到了7岁。是否确有其事,是相当值得怀疑的。要知道,科学家尚未克隆出和我们亲缘关系最近的灵长类动物,最接近成功的研究也仅是成功克隆了猕猴的胚胎。我们是否已经准备好克隆人了呢?至少从科学的角度上看,目前还没有。